南兮的诗
诗人简介:
南兮,当代女诗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世界文化之旅》报(纽约)编审、编委,诗歌前线文学社社长兼《诗歌前线》总编,《女诗人》编辑。在《诗刊》《星星》《七月》《北京诗人》《文学月报》《四川诗歌》《燕赵文学》《湖北文学》《女性天地》《吐鲁番日报》《世界文化之旅》报等媒体发表诗作百余首,诗作收录《当代诗百家》《吐鲁番文集》,有个人诗集《一个人的天涯》,第二本诗集《南兮诗选》即将出版。
在南宁
—1—
那时阳光正好,撒到一个角落的时候
潮湿的石头发出灰光,那是你的日子
干燥的水街,一些空房间
就像一些旧时光
带着新建筑物的冰冷,堆砌起来的水泥沙子
戴银头饰的壮族少女,左手划过水草的姿势很美
头饰上零碎的碰撞声就像要发起一场救赎
终于可以放心忧伤,远来的少妇
与一棵仁面果树擦肩而过,那是你的过去,碎落,语言
像一朵盛开已久的木棉从高处颓然落下
这是一个节日,你逃离的快感超越暴力
外乡人谨慎的窥视,每一步都轻得像要死去
沉寂的日落,安然放下的念头
就像一只潜水小??
在水草中,你的皮肤有潮湿的羽毛
灯芯草在岸边回避炽烈的阳光
就像你不敢说出的思念,一场风暴过后
“在太阳的帝国里,所有城池都是灰烬”
—2—
在东南方向,棕榈盖过燕群
你不能因此联想,孤独的少妇躲进白夜
这是你的选择,近海处的生活
银滩上沙粒接受的拒绝,脆弱的坚硬着
直到又一次身体散乱如白色的石头
“你曾经是最美的一个”,在被一个男人毁掉之前
在颂歌唱响之前,你的骄傲毫无道理
三月歌圩与你无缘,你在邕江边站立的身影
像月光下的江水,无声流过,去向不明
人生最不能挽救的时间,被你亲手毁掉
就像撕掉的旧照片,一地碎片
又被时光吞噬,最美丽的时刻
现在,只有路灯下的夜寂静无言
“因我们的心从不在自身所处之地,而是在别处”
空空的祠堂,香灰已冷,钟声已残
—3—
窗子像夜行船
黑背鱼儿在逃窜
野芋头肥大的手掌在你身体旁随风摇摆
淹没你渴望的抚摸,冰冷决绝
少妇,你是一只黑翅鸢,有低飞的白天和高傲的夜晚
你逃到高温下,等待融化你的灯盏
在南宁,你遇见一次短暂的爱情
年轻的男人围着你的影子不肯离去
爱被强迫执行,少妇,你只在夜晚燃烧
身体像一只熏香肠,散发香味,从指尖开始蔓延
在最隐秘处,你打开缺口
像卡斯特的沉默,变换色彩,持久而晦暗
不可阻挡,一个落日接着一个落日
“为何人们总认为爱情是种伟大的悲伤?
即便明天有更多阴郁的旅行者来到此地,
难道屋子四周的麻雀就不会愉悦地飞翔?”
而香蒲与龙血树,安静,内敛,接受不可接受的之物
流浪的女人,你有多么逼迫自己
就有多少孤独覆盖你的长夜
你与诗歌为伴,这是一场真正的逃离
像南宁的夏天迟迟不肯退去
而你决定的生命在你手里远远没有结束
野蔷薇
——-兼送XH
你在白色栅栏外,看着他独自走进庭院
白衬衫,衣襟整洁在腰带下
像圣撒哈坎的约翰
在秋日到来之前,你通体洁白
野蔷薇,你在他的栅栏外被认领,舞姿优美
起伏着应和着他身体的节奏,一个入口到出口的距离
被反复提醒和忽略,真理有时候不是用来承认的
你看见高处的三角梅在窗口盛开,被遮挡的手在黑暗处
没有表情,你看栅栏的眼神像一首《白头吟》
你有时间收藏一个午后吗?秋迟迟不来,远山色彩模糊而暧昧
山楂树在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这温暖的丛林,安静得失去真相
你趟过一条河之后不再抗拒,这让事情变得如此简单
无规定程序,只有盛开,很久没有光,黑暗是唯一纠缠
丛林没有答案,丛林只接纳与包容,就像饥饿时最后的一块饼干
你听任身体巨大而荒芜的召唤,栅栏里窗口像斜拉桥的巨大翅膀
蝴蝶一样的张开,即将拥抱的情人,被道路隔开
野蔷薇,你在栅栏外不计日落
还有什么想做的,“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你不是庄姜,你不需要繁衍一只孤独的鸟
开在风中的野蔷薇,等在栅栏外,看暖风吹过一颗三叶鬼针草
看黑色的草鱼在浑浊水纹下不停的逃,越潜越深
你想讲一个故事吗?燕子说这是一个最难寻找的季节
到处都是栅栏,天黑的时刻,你身在其中
盛开的河水决堤,泛滥
“谁是那个总是走在你身边的第三人”
“我数着的时候,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苏格拉底的诗
诗人简介:
苏格拉底,原名安民,诗歌爱好者,当过兵,在大学教书十年,后从事行政工作。现居广州。
对一种声音的铭记
只要听到那只乌鸦的鸣叫
我的亲人就离开一个
那种鸣叫从我的骨缝里瞬间流过
就像激流跳下断崖
此时,我会静立片刻
等待事件发生
我的太姥姥、姥姥、父亲、母亲
还有诸多的亲人离开时
我都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方式
听到过那只乌鸦的鸣叫
犹如神谕
第一次听到它的叫声是在久远的年代
那时的冬天比现在冷
暮色里,它和一群鸡在草垛前觅食
雪光照耀的明亮画面流动着琥珀色的温暖
它毫无征兆的振羽而飞
站在庭院那棵椿树上叫了一声
那个冬天,太姥姥就走了
还有一年夏天,我在县城喝酒
一阵鸣叫如蓝色的烟雾从脑海闪过
随后弟弟发来短信:母殁,速回!
其实,它带给我的并非全是悲伤
即便面对死亡,也会产生温暖和感动
但我一想起冬天就会想起那只乌鸦
想起那些被寂静的蓝天反射回来的亲人
现在,那只乌鸦也像那些逝去的亲人
变成了树林、河流和寒冷的空气
而我则成了被抛洒在世界各处的碎片
遥远、寒冷,像蓝色的烟雾
深秋辞
我在秋风中寻找自己的源头一片落叶直抵童年在落叶飘过的高处,泪水被炼成金子什么样的山峰,什么样的河流,什么样的平原都在秋风中缓慢消失在寒气清冽的渡口我把双脚久久浸泡在秋水里固执地抚摸流逝的意义那一年,父亲就像一盏老旧的马灯风一起,就熄灭了黑暗的年代,我常想点燃一首诗歌为父亲照明诗歌中摇曳的寒气是父亲一生都在承担的黑色安宁那些平凡的秋天,像父亲清癯的面容让我酸楚,又不忍凝视而那些安宁中的黑暗,压迫我的灵魂让我触及到语言的黑暗起源秋风打量着父亲,父亲也打量着秋风他们彼此纠缠、撕打,却互不相识当我又一次写到秋天时我看到,父亲的柏树向南倾斜正如父亲,一生都在忍受秋风剧烈的扑打已逝的秋天,是唯一真实的而尚未踏入的秋天,是唯一令人向往的它们构成一个宏伟的拱门我紧随父亲从中穿过又返回我从父亲灵魂中挖掘出苦难、泪水和秋风平原上无处不在的秋色仿佛一种神话的重构注定要充满我的一生烛照我挺身投入存在的洪流走进那些尚未踏入的秋天我的诗歌不是天使而是一只歌唱的小鸟在每个秋风乍起的日子栖息在父亲的枝头
姥姥和蝴蝶
文/江小清
那一年
姥姥养的老猫死了
埋在老屋的花椒树下
姥姥说,做个伴
说说话,都能听得见
那年春天的蝴蝶很多
特别撒娇
总爱围着姥姥转啊转
姥姥说,回来了
变成什么样子
不说话,我也认得你
现在,姥姥住在河边
清明那天,我悄悄地去一趟
坐下来,我们跟姥姥说说话
那些蝴蝶张开翅膀
紧紧抱住了我
陪母亲聊天
文/笑意嫣然
我到家时
母亲正在午睡
静静的看着她
仿佛她是我的小婴儿
母亲醒来,问我想吃什么
勤劳,节俭了一辈子的母亲
认为有大米,白面就是最好的
她不知道,城里人都在吃粗粮
坐在母亲身边,梳理着她稀疏的白发
母亲责怪我,这么远的路,这么热的天,没事就不要回来
其实,她是盼着我回去的
上次我离开时,隔壁的刘婶说
母亲偷偷的抹眼泪
母亲说,她想去敬老院去看看年已古稀的舅舅
母亲说当年吃返销粮
是舅舅的三十块钱,接济了我们一家七口
明天我陪你去,母亲笑得像个小女生
母亲说,前院瘫痪多年的三婶去世了
邻居顾大娘去世了好几天都没人知道
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她的嘴巴张着
母亲说到她的小狗也死的时候
忍不住又掉下眼泪
近一年来,母亲总爱掉眼泪
感觉母亲真的老了,更易感动和柔软
母亲说,二哥收完秋就出去打工了,不知道今年玉米的价格啥样
弟弟在沈阳,十二月末才能回来
母亲的针线筐里还给他留着几个柿子
那几个柿子都变得干瘪了
像母亲没有光泽的肌肤
那个晚上,母亲睡的很香
我枕着母亲的呼吸
痴痴的听了一夜
分开旅行
文/唐雪见
窗外树木凋蔽,每一棵都与从前相似,但我知道都不是
我只有赋予它们新的名字,才能够好好隐瞒自己
“过去的终将过去”
K次列车,晚点,时间未知。等候的人从焦急转为
抗拒。一支烟燃到空气凝固,仍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风吹过月台的广告横幅,一片叶子随之掉落,像众生,习惯分离
火车用力擒住轨道,掐住生活的喉咙
如果可以预设,到心脏之间,何必距离三千里?
何必一个人耗尽余生,辗转于两座城市
但我巅沛时,亲爱的,你不要流离
好么?给一个确切的地址
我知道最后仍是错过你
又听到报站的消息,窗外,雨控制不了体温
我过安检,不带任何危险品
街道淹没人群
人群吞并我
我迅速隐身
十二月,穿着白纱裙
“这是一个幸存者,也是一个失忆者”
四周,并没有多余的声音
神的恩赐
文/凌韵雪婷
雪属于神的恩赐,哪怕短短十分钟
也可回到最初样子
重新装扮世界。从远古调令回剑齿虎,猛犸象,始祖鸟
龟壳刻下文字,会有刺痛感吗。是相信的
也信了死后会有轮回,穿越到清朝
多么虚幻而真实啊
春天何时能到。树似乎无视季节,它光秃秃的
原来绿也是奢侈的
为它祈祷。黄昏时缄默离开
剥开一枚橘子,吸吮酸。藏起凉风
清晨的水面波光潋滟
文/帘影渲琴
黑夜退下去的时候
就像蜕下的蛇皮
让人想起那些漂洗过的鸟鸣
一声抱着一声,明媚了这个清晨
明媚了压在我眉心的黑云
走过龙溪河,走过膨胀的阳光
微风是个小女孩,穿金色舞鞋
喜欢在水面濯洗,挑起一圈圈波纹
我俯身
迷上这若有若无的水波荡漾
看见身体里的阴影,被一圈圈
挤出来
山中计事
文/风轻轻吹过
大自然总赋予我们神秘和期望
七月的田地里,豌豆荚的颗粒已经饱满
像十七八岁的孩子正走向成熟
豌豆叶子呈现黄绿的色彩
我们爬过一个个山坡,穿过一条条沟壑
到达目的地
山坡上果树上的果子已被一批批人采摘过了
自然有时也分配均匀:总有早熟的和后熟的
供给于早到和后到的人
亦如这树上的杏子
而我们来得太迟
唐大的坡地,所有的树上
我们只搜寻到零星的一些果子
此时,我们穿过灌木丛,穿过沙刺林
我们体验着怀揣一丝希望在自然中跋涉寻找的乐趣
当我们来到松树林间的一处空地
发现几棵树的树树枝上挂满白里
透红的果实
像正准备出嫁的姑娘羞涩的脸
沉甸甸的果实几乎压弯树的腰肢
我的心中再一次感谢大自然的恩赐
感谢这几乎于无望中的所得
启航
文/烟雨红尘
—1—
踏上一座新的码头
江河水,天空,如洗过的蓝
残雪,躲进墙隅处
旧的歌曲还在漩涡里旋转,风里飘出新诗句
一群北回的鸟,比雨水更先抵达
我把深藏了一冬的种子
洒向泥土,期待一万亩春天
—2—
白纸上的人间,开始重新着色
桃花红,杏花白,……
勾描着延续的爱情
曾经邂逅过的秋瑟,冰殇
等待又一重夏日火焰
—3—
几滴清亮露珠,爬上梦枝头
我需要在绿色草原,驱赶羊群
再用一千匹马蹄声
推动迟钝血液
学习树上花鹂,在美声世界里
重新拟定一段影像
让灰了的长发,随青柳垂钓
新生鱼苗
失眠的鱼
文/半坡
一丛夜来香,气息惹人,少妇般妖娆
红泥岗,是迷路的过客。而我
失眠至此。彼此
对视无言
多情的夏夜,没能稀释半点窘迫。无助
松树林偶有风声。稻花依旧
我不在停留。径自走远
酒,没灌醉水里的鱼儿
鱼线,像沉睡的醉鬼,不动声色
夜已深。我枯坐着。继续等
等一尾失眠的鱼
赴约
耳朵塘(外1首)
文/空格键
风散步的时候草木醒了。
水鸟,数量仍然是一只。
日悬中天——耳朵塘那么明亮——
我看见的远方
不是远方,我听见的声响,
又能证明什么?
这里的动是静的极致。
这里的美满,是世界的偏瘫。
落叶落在院子里
落叶落在院子里,
它们便是我的兄弟——我坐下来,
看夕阳将墙壁慢慢粉刷。
我们相依为命,互相梦见。
我们配合默契,出演一出
最荒诞、最温情的戏:
清晨六点半,一片落叶爬上五路车,
我则蜷缩在院子里等它
在黄昏,提着一瓶酒回来。
断章
文/枫叶
她接受了眼前万物的涌入
接受了纸人们虚拟的人生
此时的她
无可选择地聆听着身边搅拌的嘈杂与混沌
但又习惯在沸腾的锅内认准一种食材
就像习惯谒诵属于自己的密语
她有着聆听者未愈的隐疾
碎雪拥挤在山岚的尖凹里
俯视着脚下乡村
它们始终不明白
唢呐的高亢
对于逝者的生命
是否存在着某种意义
而泪水在旋律里消失
笑容伸展触须
真正的悲伤已改变了词语的寓义
订满木块的一个器具
有了动物的意识
飞行的鸟雀,遗落节节音鸣
(第2期,总第75期)
—我们—
我们的祖国没有疆界
诗歌是我们的共同母语
我们要把灯点到石头里去
照亮缪斯的灵魂
我们是《诗歌前线》
我们专注于生活现场和诗歌现场
《诗歌前线》重点专栏
1、“冲锋号”:主要刊登本刊言论;
2、“重磅炸弹”:主要刊登国内有分量的诗人诗歌作品;
3、“士兵突击”:主要刊登“诗歌前线”QQ群和白癫疯上海医院北京哪家治疗白癜风的医院很好
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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