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猎看见陆时更新了朋友圈。
照片上，古装小狐狸明眸流盼。
那张无比熟悉的照片旁有两个字：爱过。
《林深时见鹿》文/香龙血树第四章晨光6爱过罗丰看见陆时很有些诧异，眼神中闪过一连串跌宕起伏；然而未及多说两句，就和赵远一起离开办事情去了。
林猎和罗丰都看得出来，陆时和赵远说话，有一种超乎平常的熟悉和亲近。
陆时却并没有再提，进了画廊。
一个画家的展区里，陆时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林猎也跟上来看了看。
展厅里，有这个画家两个系列画作，其中一个系列是浓墨重彩、色彩明丽的油画，内容是童话幻境。
另外一组是素描小品，画的是老房子，和房子里的女人，笔触细腻中，却露出几分粗砺、野蛮。
陆时把画家的作品一一拍了下来。
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人。
两人并肩顺着画廊一路看过去。
林猎提起，和王北疆在东台的合作初步谈妥了。
陆时说那就好。
林猎顺便说了句：你的朋友不少。
“其实……没有那么多朋友，只是碰巧认识。”陆时轻描淡写地说。
碰巧认识？林猎更加诧异了。
一个碰巧认识的人，能卖这么大的面子？
更何况此事岂止关乎面子！
用当初韩亚辉的词来说是“交情”，而且必然交情匪浅。
陆时看林猎神情疑惑，便多说了两句。
“王北疆出生在西北，事业起步在阿勒泰。”陆时轻声娓娓道来，“他有一儿一女，年纪都很小。”
两人向前走去。
“有一回，她女儿在西亚出了些事情。当时他明里暗里找了人，甚至找了国际雇佣兵，在暗网上发了消息。”
林猎随着陆时在艺术空间雅致明丽的色调里，缓步向前。
一种淡雅的香氛，若有若无地散开着。
“那次，我把他女儿送了回来。”
陆时说的很简单。
但是林猎听明白了，这是救回来的意思，想必那曾是一场恶战。
“后来，过了一年，他小儿子读书时又遇到点事情，他就直接找到我了。”陆时低声说，“他才知道我是公务员，也不方便出国。”
“但形势有点紧急。所以还是去了。不过出国这一系列事情，都是他通过别的渠道办的。”
陆时看看林猎，“他没和你提，主要是顾忌我，觉得我不方便。”
林猎明白了。
“其实当初也不知道王北疆能不能帮上忙。毕竟，这是不太相干的事情。”陆时略一犹豫，“我当时想，要是他不方便，就算了。我还有个同事，这方面认识的人更多一些；如果当时王北疆这头不行，我就去找他帮忙。”
画廊里，一片沉静。
陆时看向落地窗边高大的绿植，眼神像斜洒的光线，有些悠远。
“总之，东台的事情过去就好了。”陆时拍了拍林猎肩膀。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陆时记得，在林猎家花房里，看见那片热烈茂密的热带植物，让他再次想起了泰国和东南亚。
许多次，他也曾像孤魂野鬼一般，没有希望。
枪火中也曾目送着林猎离开。
就像当年，从豪士出来，经过了在林猎家那个晚上，他在晨光中回眸最后一瞥。
两人转回到了那组素描前。
陆时久久地看着画。
画上的女人，神情中有一抹痛苦。
就像那个惊惶的噩梦，在以后的案子里，他也数度有过这种体会，感到受害人撕心裂肺的痛楚、恐惧和痛苦。
“从国外回来之后，办一个挺复杂的案子，正没头绪时，认识了赵远。”陆时还是提起来。
这时候，大门方向传来一阵喧哗。
原来是小贺和一个穿西装的画廊女商务一起走了进来。
房间里顿时热闹起来。
小贺拿了一个相机，到刚才的素描前开始拍照。
林猎很有些纳闷。
“哦，这是个3d全景相机。”小贺就解释了一句。
“这画……有什么问题吗？”林猎疑惑地问。
“他让拍，没告诉我原因。”小贺说，“咱就先拍呗。”
“您是赵总的朋友吧！”女商务已热切的迎向陆时。
然而在林猎看来，女商务眼里莫名地闪着一种八卦的光。
“您喜欢哪幅尽管说。赵总和我说了。”女商务说。
“不着急，先帮我介绍介绍。”陆时说，“这个画家还画了什么。”
“他的资料在办公室，我带您去。”陆时和商务说着话，渐渐走出了视线。
林猎落在后面，陪着小贺边拍照边走。
“陆总这脑子里，除了案子，没别的。”小贺低声说，“他肯定是有什么想法。”
“要不是你们公司出事，你们应该好久没联系了吧？”小贺突然问。
林猎略一沉吟。
“那就是了。”小贺倒是快言快语，“他就这样，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过有些事，只有他能办，还就得他亲自出面。”林猎听出来，小贺仍在宽慰自己，“像你在东台，我和老王，我们谁去都不好使。”小贺继续说。
“他答应的事，你就等着就行。办完了，你也不用多想。他心大，完事就忘了。”
林猎：“……”
“我后来听说，纪委找过他。没什么事吧？”林猎转换了话题。
“那必然的。”小贺边拍照边说，“他办那些案子，有的他动不了人家，人家动他那太容易了。”
“就上个月，还被带走问了七天七夜，第八天早晨又放回来接着办案。专案组等着呢！”小贺看了看内存，又咔咔咔地拍了起来，“没事，查吧，陆总最不怕查，让他们翻过来调过去查！”
林猎：“……”
“我们支队，三层楼半层全是会计，每一分钱都整的明明白白。”小贺笑，“他就两张银行卡，都在老王那儿，平时我们出去吃饭，超标一分都从他卡里划。”
“不过我们单位最近来了个混世魔王，我看他能省省了。”小贺拍完了最后一张素描，“而且单身没成家，你说能揪出什么问题？”
小贺收起了相机，很认真地装进一个皮质的套子。
“不过心大也是练出来的。”小贺眉头一蹙，像是想起了往事。“和泰国时候比起来，不算事。所以你也不用太替他担心。”
林猎若有所思，“你们在泰国呆了多久？”
“泰国加上东南亚，五年。怎么说呢？”小贺微叹口气，“你能想象的，都经历了。”
林猎愕然地看向小贺。
“不能想象的，也经历了。”小贺说。
画布前，一阵沉默。
大概是嫌气氛突然有些凝重，小贺露出了微笑，“要不怎么说呢？陆总后来是五国行动王牌。像我们监控组，原来是领导单位，领导他执行任务；干着干着，干成服务部门了。”
“你上次说，救我那次……”林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小陆半夜中止计划，根本不是当时最严峻的事——那最严峻的是什么？”
小贺笑容里忽然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那天晚上，他们本来几个堂主开会，没到的可能就是卧底。”小贺说。
林猎愣住了。
“那后来呢？！”林猎几乎急切地问。
“还有啥后来？！没出三个月，该抓的抓，该清理的都清理了。”
书房里，林猎整理着过去的东西。
罗丰又打来了电话。“你表弟现在做什么呢？他怎么会和赵远在一起呢？那个小傍家是不是他？你是不是早知道？”
林猎说了声“无聊”，挂掉了电话。
他在箱子里，忽然看到了一块许多年前的硬盘。
林猎在电脑前一张张看着照片。
硬盘里，有当年在cosplay展上拍的照片。
林猎在一张熟悉的照片前，停了下来。
那时候，这张照片，他翻来覆去看过许多次。
照片大光圈，长焦距拍的，小狐狸穿着古装，明眸善睐，顾盼流转。
林猎再次注视了很久。
随后，他一张张翻下去。
陆时在展台上，陆时抖了抖尾巴，陆时在吃饭。
林猎忽然停了下来。
他无意中看到一张照片，以前似乎却不曾注意过。
那是在某天吃饭前。
照片上，小狐狸在一张餐桌边独自坐下，脸上突然流露出的一抹伤悲。
林猎从没留意过这张，他记得当时拍照时被罗丰碰了一下，所以构图有点歪，前景被自家展位上东西遮挡了一半。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当时小狐狸脸上会有这样一抹伤悲。
而自己当时，却对这张照片全然没有留意。
林猎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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